周魴字子魚、鄱陽羨人也。少好學、舉孝廉、為寧國長、轉在懷安。錢唐大帥彭式等蟻聚為寇、以魴為錢唐侯相、旬月之間、斬式首及其支黨、遷丹楊西部都尉。黄武中、鄱陽大帥彭綺作亂、攻沒屬城、乃以魴為鄱陽太守、與胡綜勠力攻討、遂生禽綺、送詣武昌、加昭義校尉。
黄武四年(225)冬十二月、鄱陽の賊の彭綺が将軍を自称し、諸県を攻没して手勢が数万人となった。 六年(227)春正月、諸将が彭綺を獲えた。 (呉主伝)
被命密求山中舊族名帥為北敵所聞知者、令譎挑魏大司馬揚州牧曹休。魴答、恐民帥小醜不足仗任、事或漏泄、不能致休、乞遣親人齎牋七條以誘休: 其一曰:「魴以千載徼幸、得備州民、遠隔江川、敬恪未顯、瞻望雲景、天實為之。精誠微薄、名位不昭、雖懷焦、曷見明?狐死首丘、人情戀本、而逼所制、奉覿禮違。獨矯首西顧、未嘗不寤寐勞歎、展轉反側也。今因隙穴之際、得陳宿昔之志、非神之、豈能致此!不勝翹企、萬里託命。謹遣親人董岑・邵南等託叛奉牋。時事變故、列於別紙、惟明公君侯垂日月之光、照遠民之趣、永令歸命者有所戴ョ。」 其二曰:「魴遠在邊隅、江分、恩澤教化、未蒙撫及、而於山谷之間、遙陳所懷、懼以大義、未見信納。夫物有感激、計因變生、古今同揆。魴仕東典郡、始願已獲、銘心立報、永矣無貳。豈圖頃者中被譴、禍在漏刻、危於投卵、進有離合去就之宜、退有誣罔枉死之咎、雖志行輕微、存沒一節、顧非其所、能不悵然!敢古人、因知所歸、拳拳輸情、陳露肝膈。乞降春天之潤、哀拯其急、不復猜疑、其委命。事之宣泄、受罪不測、一則傷慈損計、二則杜向化者心、惟明使君遠覽前世、矜而愍之、留神所質、速賜祕報。魴當候望舉動、俟須嚮應。」 其三曰:「魴所代故太守廣陵王靖、往者亦以郡民為變、以見譴責、靖勤自陳釋、而終不解、因立密計、欲北歸命、不幸事露、誅及嬰孩。魴既目見靖事、且觀東主一所非薄、不復厚、雖或舍、終見翦除。今又令魴領郡者、是欲責後效。必殺魴之趣也。雖尚視息、憂タ焦灼、未知命、竟在何時。人居世閨A猶白駒過隙、而常抱危怖、其可言乎!惟當陳愚、重自披盡、懼以卑賤、未能采納。願明使君少垂詳察、忖度其言。今此郡民、雖外名降首、而故在山草、看伺空隙、欲復為亂、為亂之日、魴命訖矣。東主頃者潛部分諸將、圖欲北進。呂範・孫韶等入淮、全j・朱桓趨合肥、諸葛瑾・・朱然到襄陽、陸議・潘璋等討梅敷。東主中營自掩石陽、別遣從弟孫奐治安陸城、脩立邸閣、輦貲運糧、以為軍儲、又命諸葛亮進指關西、江邊諸將無復在者、才留三千所兵守武昌耳。若明使君以萬兵從皖南首江渚、魴便從此率似剿ッ、以為應。此方諸郡、前後舉事、垂成而敗者、由無外援使其然耳;若北軍臨境、傳檄屬城、思詠之民、誰不企踵?願明使君上觀天時、下察人事、中參蓍龜、則足昭往言之不也。」 其四曰:「所遣董岑・邵南少長家門、親之信之、有如兒子、是以特令齎牋、託叛為辭、目語心計、不宣脣齒、骨肉至親、無有知者。又已敕之、到州當言往降、欲北叛來者得傳之也。魴建此計、任之於天、若其濟也、則有生全之福;邂逅泄漏、則受夷滅之禍。常中夜仰天、告誓星辰。精誠之微、豈能上感、然事急孤窮、惟天是訴耳。遣使之日、載生載死、形存氣亡、魄爽惚。私恐使君未深保明、岑・南二人可留其一、以為後信。一齎教還、教還故當言悔叛還首。東主有常科、悔叛還者、皆自原罪。如是彼此塞、永無端原。縣命西望、涕筆下。」 其五曰:「陽之民、實多愚勁、帥之赴役、未即應人、倡之為變、聞聲響抃。今雖降首、盤節未解、山棲草藏、亂心猶存、而今東主圖興大、舉國悉出、江邊空曠、屯塢損、惟有諸刺姦耳。若因是際而騷動此民、一旦可得便會、然要恃外援、表裏機互、不爾以往、無所成也。今使君若從皖道進住江上、魴當從南對岸口為應。若未徑到江岸、可住百里上、令此阮ッ知北軍在彼、即自善也。此阮ッ非苦飢寒而甘兵寇、苦於征討、樂得北屬、但窮困舉事、不時見應、尋受其禍耳。如使石陽及青・徐諸軍首尾相銜、牽綴往兵、使不得速退者、則善之善也。魴生在江・淮、長於時事、見其便利、百舉百捷、時不再來、敢布腹心。」 其六曰:「東主致恨前者不拔石陽、今此後舉、大合新兵、并使潘濬發夷民、人數甚多、聞豫設科條、當以新羸兵置前、好兵在後、攻城之日、云欲以羸兵填塹、使即時破、雖未能然、是事大趣也。私恐石陽城小、不能久留往兵、明使君速垂救濟、誠宜疾密。王靖之變、其鑒不遠。今魴歸命、非復在天、正在明使君耳。若見救以往、則功可必成、如見救不時、則與靖等同禍。前彭綺時、聞旌麾在逢龍、此郡民大小歡喜、並思立效。若留一月日閨A事當大成、恨去電速、東得專力討綺、綺始敗耳。願使君深察此言。」 其七曰:「今舉大事、自非爵號無以勸之、乞請將軍・侯印各五十紐、郎將印百紐、校尉・都尉印各二百紐、得以假授諸魁帥、獎資エ志、并乞請幢麾數十、以為表幟、使山兵吏民、目瞻見之、知去就之分已決、承引所救畫定。又彼此降叛、日月有人、闊狹之閨A輒得聞知。今之大事、事宜神密、若省魴牋、乞加隱祕。伏知智度有常、防慮必深、魴懷憂震灼、事蒸仍、乞未罪怪。」
魴因別為密表曰:「方北有逋寇、固阻河洛、久稽王誅、自擅朔土、臣曾不能吐奇舉善、上以光贊洪化、下以輸展萬一、憂心如擣、假寐忘寢。聖朝天覆、含臣無效、猥發優命、敕臣以前誘致賊休、恨不如計。令於郡界求山谷魁帥為北賊所聞知者、令與北通。臣伏思惟、喜怖交集、竊恐此人不可卒得、假使得之、懼不可信、不如令臣譎休、於計為便。此臣得以經年之冀願、逢千載之一會、輒自督竭、竭盡頑蔽、撰立牋草以誑誘休者、如別紙。臣知無古人單複之術、加卒奉大略、k矇狼狽、懼以輕愚、忝負特施、豫懷憂灼。臣聞唐堯先天而天弗違、博詢芻蕘、以成盛勳。朝廷神謨、欲必致休於度之中、靈贊聖規、休必自送、使六軍括、虜無孑遺、威風電邁、天下幸甚。謹拜表以聞、并呈牋草、懼於淺局、追用悚息。」被報施行。休果信魴、帥騎十萬、輜重滿道、徑來入皖。魴亦合、隨陸遜截休、休幅裂瓦解、斬獲萬計。
魴初建密計時、頻有郎官奉詔詰問諸事、魴乃詣部郡門下、因下髮謝、故休聞之、不復疑慮。事捷軍旋、權大會諸將歡宴、酒酣、謂魴曰:「君下髮載義、成孤大事、君之功名、當書之竹帛。」加裨將軍、賜爵關侯[1]。
賊帥董嗣負阻劫鈔、豫章・臨川並受其害[2]。吾粲・唐咨嘗以三千兵攻守、連月不能拔。魴表乞罷兵、得以便宜從事。魴遣闥ウ、授以方策、誘狙殺嗣。嗣弟怖懼、詣武昌降於陸遜、乞出平地、自改為善、由是數郡無復憂タ。
魴在郡十三年卒、賞善罰惡、威恩並行。子處、亦有文武材幹、天紀中為東觀令・無難督[3]。
鍾離牧字子幹、會稽山陰人、漢魯相意七世孫也[1]。少爰居永興、躬自墾田、種稻二十 餘畝。臨熟、縣民有識認之、牧曰:「本以田荒、故墾之耳。」遂以稻與縣人。縣長聞之、召 民獄、欲繩以法、牧為之請。長曰:「君慕承宮、自行義事[2]、僕為民主、當以法率下、何 得寢公憲而從君邪?」牧曰:「此是郡界、君意顧、故來住。今以少稻而殺此民、何心 復留?」遂出裝、還山陰、長自往止之、為釋民。民慚懼、率妻子舂所取稻得六十斛米、 送還牧、牧閉門不受。民輸置道旁、莫有取者。牧由此發名[3]。
赤烏五年、從郎中補太子輔義都尉、遷南海太守[4]。還為丞相長史、轉司直、遷中書 令。會建安・陽・新都三郡山民作亂、出牧為監軍使者、討平之。賊帥亂・常等出其 部伍、以充兵役。封秦亭侯、拜越騎校尉。
永安六年、蜀并于魏、武陵五谿夷與蜀接界、時論懼其叛亂、乃以牧為平魏將軍、領武 陵太守、往之郡。魏遣漢葭縣長郭純試守武陵太守、率陵民入蜀遷陵界、屯于赤沙、誘致 諸夷邑君、或起應純、又進攻酉陽縣、郡中震懼。牧問朝吏曰:「西蜀傾覆、邊境見侵、何以 禦之?」皆對曰:「今二縣山險、諸夷阻兵、不可以軍驚擾、驚擾則諸夷盤結。宜以漸安、可 遣恩信吏宣教慰勞。」牧曰:「不然。外境侵、誑誘人民、當及其根柢未深而撲取之、此救 火貴速之勢也。」敕外趣嚴、掾史沮議者便行軍法。撫夷將軍高尚牧曰:「昔潘太常督兵 五萬、然後以討五谿夷耳。是時劉氏連和、諸夷率化、今既無往日之援、而郭純已據遷陵、 而明府以三千兵深入、尚未見其利也。」牧曰:「非常之事、何得循舊?」即率所領、晨夜進 道、山險行、垂二千里、從塞上、斬惡民懷異心者魁帥百餘人及其支黨凡千餘級、純等 散、五谿平。遷公安督・揚武將軍、封都侯、徙濡須督[5]。復以前將軍假節、領武陵太守。 卒官。家無餘財、士民思之。子嗣、代領兵[6]。
評曰:山越好為叛亂、難安易動、是以孫權不遑外禦、卑詞魏氏。凡此諸臣、皆克寧 難、綏靜邦域者也。呂岱清恪在公;周魴譎略多奇;鍾離牧蹈長者之規;全j有當世之 才、貴重於時、然不檢姦子、獲譏毀名云。